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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:愛一個人會有多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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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所知道的是,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,她拋棄了他。

可是這一刻,他看著她漸漸蒼白的臉,他還希望聽到她迫不得已這樣做的理由,給他一個可以原諒她的理由。

然而子曦並沒有做任何辯解,她只是一臉茫然的搖著頭說,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你不知道嗎?”雲生的臉色更加陰鷙,“好,那讓我來告訴你,你根本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,如果我還是一無所有的窮醫生,你還會跟我嗎?會嗎?”多年來壓抑的怒火終於得到徹底的爆發。子曦被這樣的雲生嚇壞了,這是她不熟悉且無法應對的雲生,下意識的後退,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。

只能斷斷續續微弱的說著,“我真的不知道,真的不知道……”

以前聽表姐偶爾提過,她都覺得妖言惑眾,不足為信。她為雲初清的死感到惋惜,但是更多的是心疼雲生。因為她和雲初清並無交集,只因為他是雲生的弟弟。

她是在乎他,在乎他的一切,在乎發生在他身上所有的變故,在乎他的失意和痛苦。

可是她一直自以為是的愛情啊,竟然這麽可笑,雲生竟然會懷疑如果她是因為他的錢而和他在一起的。蘇琳娜也是這樣認為的,原來在他們的眼裏她竟然這樣不堪

眼淚豪無征兆的流下來,她傷心欲絕的看著眼前歇斯底裏的雲生,還有蘇林娜也猶在耳畔,“他竟然能原諒你。”

到底發生過什麽?

雲生轉過身,似乎不想在看見她,把視線投向窗外,只聽見他的呼吸聲粗重且壓抑。不知道過了多久,她甚至開始懷疑是否還可以坦然的站在這裏,他如此恨她!

他竟會如此恨她?

雲生的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,打破了壓抑的氣氛。雲生起初並不打算去接,但是鈴聲似乎契而不舍的響著。

還是接起電話,“好…那現在情況怎麽樣…好,我一會過去。”

掛斷電話後,雲生利落的穿上外套,朝門口走去,他沒有在看她一眼。

“砰!”的關門聲,她的心似乎也跟著碎了一地。

子曦虛脫般的蹲在地上,把臉埋在兩膝間,再也控制不住洶湧的淚水。

雲生開車去了療養院,白靖巧的情況不太好,正好秦醫生也在,便和雲生說著可能會有的情況,“你要有個心理準備,”秦醫生最後說。

“對了,前幾天有一位先生也來看過白夫人,約莫50來歲的樣子,”在一旁的趙院長忽然開口說,“他還留下了一筆不小的錢,您知道那位先生嗎,我們也想當面感謝他。”

難道是父親?雲生在心裏想著。“可能是她的故人吧,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
從療養院出來,雲生獨自走在街頭。入夜的城市,霓虹閃爍,寒氣漸濃。還有有一種寒冷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,比如此刻的他。

這次又要怎麽原諒她?觸手可得的溫柔他無法割舍,只要他心軟,只要他回頭,子曦便觸手可得,可是他發現他再也無法騙自己。

那些悲傷的往事像潮水一樣呼嘯而來,瞬間將他淹沒。一個溺水的水,連自救到無能為力,他還怎麽去原諒她。怎麽去背叛所有的過去原諒她。

那天晚上雲生喝醉了,他醉眼醺然的晃動著杯中黃色的液體。似乎此刻除了酒,再也沒有任何一種東西可以慰藉這寒冷的夜。

蘇林娜接到電話的時候,她正在參加一個晚宴。她的朋友在電話裏和她說,看見雲生一個人在酒吧買醉。

她的經紀人追出來,“蘇小姐,一會晚宴開始,您還要和席先生開舞呢,他是你下一部電影的投資人,您現在不能走。”

蘇琳娜腳步頓了一下,還是沒有回頭的消失在漫漫的黑夜中。

蘇琳娜包廂的房門,她就站在看著他,看著他的伶仃大醉,看著他的傷心欲絕,她的心猛地一陣陣刺痛襲來,就好像被人狠狠紮了一刀。

她可以接受他不愛她,卻無法接受她深愛的男人如此狼狽不堪。他一直都是冷靜且沈著的,如今卻為了一個女人如此,明知她並非良人,為何還要一次次泥足深陷。

在眼淚奪眶而出之前,她走了過去,徑直坐在他的面前。

雲生擡起頭,看到是她,眼眸中有明顯的失望,“你怎麽來了。”

“雲生,別喝了,”她伸手握住他的酒杯,低聲的說。

雲生移開酒杯,眼底有絕望的痛楚,“你怎麽能體會。”仰頭,又是一杯酒下肚。

蘇麗娜眼淚還是無法抑制的流下來,雲生竟然說她怎麽能體會?她怎麽會不懂愛一個人究竟會有痛。她情願如他所言從不曾體會過,至少不會像這一刻她的心裏撕心裂肺的疼著,還要假裝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去安慰他。

“我去下洗手間,”蘇琳娜轉身,任眼淚肆意。

再回來時,她已收拾好表情,一臉鎮定的坐在他面前。

他想喝酒,她便陪他喝,這是她唯一能做的,去傾聽他,安慰他。

她看著他黯然的眼睛,多想告訴他,‘你至少還有我,’如鯁在喉,卻始終沒有說出口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雲生終於起身朝門外走去,蘇林娜匆匆去結了帳,之後便扶著雲生上了一輛計程車。

“送你回家嗎?”蘇琳娜問。

“去酒店吧,”雲生說。

計程車司機暧昧的透過後視鏡看了她們一眼,“小姐,你的男朋友喝的太多了。”

“小姐,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不錯的酒店”

“小姐…”

司機是個熱情的人,一直在和蘇林娜說著什麽。蘇林娜只顧照顧著雲生,只是簡單的應付過去。其實她也無心聽司機說了什麽,她第一次離雲生這麽近。他的頭倚靠在她的肩膀上,為了不滑落下來,她輕輕的托住了他的額,他的暖暖的鼻息都近在咫尺,似乎同她呼吸相聞。

她的心徹底亂了,亂的六神無主。她側頭看著他沈沈的睡顏,有那麽一瞬間,她希望這宇宙洪荒就此定格在這一霎那。

可是時間怎麽會固化呢,他們還是來到了酒店。終於把他安頓好了,大概醉酒的人都會睡的都格外香甜吧。

守在他身邊,靜靜的坐了一會。等她起身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,客房狹長的走廊,泛著昏黃的光,好像一個繾綣的夢境。很多年前,她第一次見到雲生的時候,就是在這樣的一個走廊上。

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剛從某電影學校畢業的學生,她遇到他,然後奮不顧身的愛上他,好像是一種宿命。而他也正在為同一個女人借酒澆愁。

他似乎從來都不曾屬於自己,她等他忘記她,等他回心轉意,等時間日久生情帶她走進他的心扉。

但是這麽多年她終於認清這個事實,他的心裏早已有一堵結實的城墻,會把所有的暧昧隔絕在外。

她永遠也走不到他的心裏。

走出酒店,夜風涼涼的拂在臉上,吹亂了思緒,眼淚已經濡濕了口罩,愈發涼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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